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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老同学宋弢

宋弢去世了。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没有太吃惊,只是心头涌起阵阵忧伤。在前往参加他的葬礼,从洛杉矶飞往克里夫兰的航班上,写下这篇对宋弢的思念。

两年多前听到宋弢在运动时心脏骤停,成了植物人的消息时,非常震惊难过,也很迷惑,像他这样身体健壮有运动员素质的人怎么会出这种事?!请教了既将成为心脏科医生的儿子后,才对这种突发疾病有了一些了解。大家都盼望着有一天他能苏醒,但奇迹终究没有发生,宋弢还是走了。

我和宋弢在北航读硕士研究生时相识,同学两年半时间。我们同属一个教研室,但做的方向略有不同。宋弢同学身材高大健壮,酷爱运动,这一点我和他没有交集。在宿舍里掰手腕或玩推手游戏,我也只是旁观起哄,自知远不是对手,从不参与。与宋弢的共同活动,除了头一年一起在教室里读书外,那就是每天午餐时在我的宿舍里的四国大战了。我是每场必战,宋弢有大概一半的时间也参与。另外还记得宋弢的老板,也是钟敏的老板,买了可能是全系(至少是全教研室)第一台桌式电脑,里面带有极其简单的奥林匹克运动会游戏。我们常常一起晚上去他老板的办公室玩游戏,当然多数是他赢,至今记得他赢了以后喜形于色的样子,非常可爱。快天明时赶紧收摊,怕老板察觉又浪费了他一晚上的电。自那以后落下了毛病,听不得奥运会会歌了。

从平时简单平淡的生活点滴中,很粗心的我注意到宋弢身上许多与众不同的地方。他外表高大,健壮有力,为人却极其谦和。我不记得他有提高嗓门的时候,也不记得他言谈中带有北京人常有的”国骂”,与我这个外地进京的人对北京人的印象很不一样。宋弢非常善良,内心温和,对同学尽其可能有求必应。虽然我和他同学时间不算长(我硕士毕业后便离京工作了),但对宋弢印象甚好。离开北航后与宋弢再见面是近十年后在美国了,在粱辰同学的葬礼上。那时宋弢已经工作,我刚到美国念书。一年后,是九七年,我从东岸转学去西岸读博士,一家三口开一辆十年车龄的旧车横穿大陆,先去于宪辉家,然后我们一起来到宋弢家访问。记得那是劳动节长周末,宋弢和钟敏不久前刚买了新房。那是个他们两口子急需用来收拾房子的周末,却被我们完全霸占了,他们还在家俱不全的情况下为我们一家三口备好了温馨的卧室。那是一个非常愉快的周末,令人难忘。我们忆旧,论今,吃烤羊排。他们两口子在美国的生活和工作经验让我这颗对前途忐忑不安的心得到了安慰。宋弢还把我的旧车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个遍,提醒我路上要注意的事项。现在四分之一世纪已过,但当时的情境现在仍历历在目,似乎就在昨天。我博士毕业后,搬到了离宋弢不远的地方工作。虽只有三小时车程,但大家周末都把时间花在了孩子们的活动上,尽管我年年相约,很遗憾宋弢始终未能来过我家。几次见面都是在宋弢家。最后一次是在我搬到加州的前二、三年,听宋弢钟敏两口子谈女儿马上大学毕业了,要上医学院,感受他们的欢喜、快乐和自豪,竟不知那一次却是和宋弢永别。

宋弢的过早离世,让家人痛苦,让朋友悲伤。但他走的很迅速且无痛苦,又有这么多在世上的亲人、朋友们记念着他,也是值得安慰了。老同学,一路走好!会常常想起你的。


南斌写于二零二一年柒月伍日,达美航班DL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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